父親的腰帶
曼德勒云華師范學院11班 歐陽菊美
我的父親是一位農民,長相極普通,但在人群里也易認。因為父親身上總是系著一條用麻繩編織的腰帶,從早到晚都系著,也只有在睡覺時才會放下。父親在村里也稍有名氣,每次走在路上,都有人同他打招呼。但不知為何,我與父親的關系卻很冷淡,一年里和他說的話也只不過幾句。
父親從不過問我的學習,也從來沒有打罵過我。久而久之,便也成了習慣,我與父親之間似乎有一道鴻溝。
還記得六年級期末考試結束時,我還是一如既往名列前茅,拿了好成績。當天我回到家,父親正坐在火爐前吸著草煙。他的臉被火烘得通紅,下巴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胡渣,他見我進來,便喊住了我:“娃,考得怎么樣?”面對父親突如其來的問話,我欲言又止,不知該如何開口回答,只是點了點頭,直奔房間而去。我不知道為何對父親如此冷淡,就好像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。
那年,我被榮幸入選來到瓦成云華師范學院上學,9月1日,我拿了行李往車站方向走去,他執(zhí)意要送我,我也只好走在他前面,一前一后地走著,一路上都默不作聲,突然“啪”的一聲,我的背包掉在地上了。背包的帶子斷了,我轉過身,父親正蹲在地上為我弄背包,他笨拙的雙手在背包上來回拉扯,弄了半天也沒弄好,我有點煩躁,很想跟他說一句“不要再弄了”。這時父親突然一臉驚喜地遞給我背包:“娃,給,弄好了!”我到現(xiàn)在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他興奮的表情。
我也沒管那么多,背上就走,走了一段路,我發(fā)現(xiàn)父親走路的姿勢很不自然。仔細一看,原來父親沒系腰帶,我突然想起了什么,拿過背包一看,原來他的腰帶變成了我的背帶。我鼻子酸酸的,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。
到了車站,父親把行李穩(wěn)穩(wěn)地遞給我,眼睛朝我多看了幾下,似乎想說些什么,但還是什么也沒說,只是揮了揮手。我看見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紅紅的,我想說點什么,卻終沒有開口。我坐在車里,望著父親漸行漸遠的背影,才發(fā)現(xiàn)父親有些老了,額頭的縷縷白發(fā)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了,也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以前對父親的態(tài)度是錯誤的。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是抹不去的,我的內心告訴我,我很愛父親,父親也很愛我。
看著背包上系著的父親的腰帶,我心里暖暖的,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出來。
(指導老師:鄭芒和)